萝枭意味深长道:“那就好好回去想想问问,相府唯一公子娶妻,一定绕不过李相,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自己私定终身,那是小门小户胡闹,堂堂琅琊李氏下任主母,总要征求李相意见。”
口中说的大义凛然,其实又是在替妹妹争抢。
李相若是没昏了头,定然会立妹妹为正妻,与草原共进退。
庙堂之中,从不会意气用事。
李桃歌正要开口,忽然间觉得厢房内如正午骄阳。
道道黄芒骤然亮起。
刺的人睁不开眼。
大晚上的,天亮了?
当细微气劲渗入肌肤,疼痛蔓延开来,李桃歌瞬间惊醒。
有人行刺!
这漫天气劲,绝对是上四境高手所为,寻常下五境,谁敢来找自己几人晦气。
大难当头,九层宝塔急速旋转,搂住萝芽腰肢,横着飞出,真元聚于右臂,抄起烛台,抬手劈出。
当年在青楼里打架,没少用烛台作为兵刃,时过境迁,今夜的烛台之威,不可同日而语。
李静水亲传刀法,鱼腾北海。
刀气激射而出,化为锦鲤虚影,在与黄芒纠缠过后,迅速折入湖中。
一道水幕冲天而起。
水落人出,湖面上立有一名青衫儒生,手中转动尺余长笔,正在对四人含笑相望。
李桃歌抱起萝芽躲过一劫,可萝枭胸膛染红,刘獞满脸是血,若非那一招鱼腾北海吸附掉对方八九成气劲,二人在劫难逃。
行刺对于李桃歌而言,家常便饭,不久前还遇到过纳兰家客卿,但是在京城遇刺,尚属破天荒头一遭,对方究竟是何来头,敢同时招惹琅琊李氏,皇家,以及草原萝氏,胆子也太大了,不怕老祖把他劈成臊子?
李桃歌将萝芽放到自己背后,攥紧烛台,凝声道:“上四境高手来当刺客,要不要脸?”
青衫儒生将笔在指尖来回转动,笑意盈盈道:“大周谪仙人敢当街行刺,我又有何不可?”
“阁下是谁?受谁指使?”
萝枭捂住胸口,沉声问道。
他离湖边最近,伤的最重,幸好境界不俗,李桃歌那一刀又将对方气劲挡住,不至于立即毙命。
青衫儒生洒脱笑道:“我姓刘,名赢。”
四人同时怒目相向。
敢以驾崩不久的先帝名讳调侃,无异于在打大宁的脸。
刘獞气到发颤道:“敢羞辱先帝,无论你是谁,等死之后,我会嚼其肉,喝其血,吞其骨!”
青衫儒生肆意笑道:“气节尚可,但是你没有任何机会。”
掌中笔竖起,轻轻一划。
黄芒生辉。
再见烈日当头。